争议已久的前置仓模式迎来了二级市场投资者的检验。6 月 9 日,叮咚买菜与每日优鲜几乎同时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了 IPO 上市申请文件。6 月 22 日,两家公司又一前一后更新了招股书,确定发行价格区间。
据了解,叮咚买菜共发行 1400 万股美国存托股票(ADS),每 2 股 ADS 代表 3 股 A 类普通股,发行价格区间为每股 ADS 23.5 美元至 25.5 美元。按照中间价 24.5 美元计算,叮咚买菜拟筹资额为 3.149 亿美元(约合人民币 20 亿元),如承销商行使超额配售,则筹资额为 3.628 亿美元(约合人民币 23.6 亿元)。
对于融资的用途,叮咚买菜招股书显示,将有约 50% 的资金用于拓展市场,约 30% 用户增强上游采购能力,约 10% 用于对技术、供应链管理系统和一般资金用途。
公开信息显示,从 2017 年 5 月建立至今,叮咚买菜在短短 4 年间募资达到了 10 轮,仅在 2021 年 4 月和 5 月的 D 轮和 D + 轮两笔融资就超过 10 亿美元。截至目前,叮咚买菜估值已超过 50 亿美元。
与其融资速度相媲美的是其发展速度。据艾瑞咨询的数据显示,2020 年生鲜电商年交易规模约为 3641.3 亿元,同比增长 42.54%。而叮咚买菜的收入则是从 2019 年的 38.8 亿元直接增长 192% 至 113.4 亿元,是整个行业增长幅度的近 5 倍。
虽然,增长的同时也伴随着亏损。
叮咚买菜 2019 年的净亏损为 18.73 亿元,到了 2020 年则增加至 31.76 亿元,同比增加七成。今年一季度,叮咚买菜的单季度净亏损进一步扩大到了 13.85 亿元,较去年同期的 2.45 亿增长 565%,营收却仅同比增长 46%。
不过,叮咚买菜的净亏损率有所下降:从 2019 年的 48.3% 降至 2020 年的 28.0%,又回升至今年 1 季度的 36.4%。
我们来具体看看叮咚买菜的业绩表现。
叮咚买菜的营收主要由两部分构成,其中产品收入占据总营收的比例一直在 99% 上下,服务收入约为 1%。
据其招股书披露,去年(2020 年)全年,叮咚买菜的营收为 113 亿元,同比增长 192%,GMV(成交金额)为 130 亿元。2021 年第一季度,叮咚买菜营收达 38.02 亿元,GMV(成交金额)达 43.04 亿元,总订单为 6970 万,月均交易用户人数达 690 万。
毛利率上,叮咚买菜的毛利率从 2019 年的 17.13% 上升至 2020 年的 19.68%。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时,叮咚买菜在去年一季度疫情期间营收暴增,除了营收在 2020 年翻了近 3 倍外,叮咚买菜在疫情最严重的时期,毛利率也产生较大增长,达到 26.67%,但在疫情好转的今年一季度回落至 18.92%,可见其高毛利率并非可持续,是靠提升商品价格而非降低采购成本实现。
履约费用也是需要关注的重点。外界对于前置仓模式的讨论争议已久,问题的根本在于其高昂的履约费用。
从叮咚买菜的情况来看,其履约费率在两年间有了较大程度的改善:从超过 60.7% 下降至 32.6% 随后又回升至如今的 39.0%。其中,叮咚买菜在疫情间的履约费率降至最低。作为对比,每日优鲜在 2020 年的履约费用率已经降至 25.7%, 同样为重投入建设物流体系的京东,其履约费用率早已在 6% 上下徘徊。
按照招股书,叮咚买菜去年 GMV 为 130.3 亿元,履约费用为 40.4 亿元,平均每笔订单的金额在 57 元。按此计算,叮咚买菜平均每单的履约费用达到了惊人的 17.7 元。
叮咚履约费用主要包括三项,分别是外包骑手及工人工资、仓储租金和商品从中心仓转向前置仓的运输费用,几乎都是硬性成本。
其中,骑手和工人工资占履约费用的近 2/3。2019 年和 2020 年,这项费用支出分别为 12.57 亿元和 25.15 亿元,分别占总履行费用的 64.9% 和 62.2%,今年一季度下降至 59.7%。
除去商品成本和履约费率这两项大头支出外,叮咚买菜用在销售及市场费用、产品开发和一般行政费用上的支出并不高。去年全年,这三项费用占总营收的比例分别为 5.0%、2.8% 和 4.0%。
从对研发上的支出来看,叮咚买菜也没有特别浓厚的技术基因。
对于重投入的生鲜电商来说,现金流是重要的财务指标。截至 2020 年底,叮咚买菜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 13.76 亿元,而到了今年一季度结束则达到了 44.09 亿元,主要是从融资获得。其中,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出为 10.15 亿元,投资活动产生的现金流出为 3.12 亿元。
关于叮咚买菜的上市,其创始人梁昌霖是一个不得不提的人物。
他从 1990 年开始服役于第二炮兵,2002 年从部队转业。在结束长达 12 年的军旅生涯后,他作为连续创业者先后涉足了视频剪辑软件、母婴社区和社区论坛等诸多领域。
其中,视频剪辑软件为其赚取了 80 万美元的第一桶金,母婴社区丫丫网、妈妈帮也在 2016 年被好未来收购。
2014 年,社区 O2O 的风口正盛。梁昌霖和几位退伍老兵一起创立了叮咚买菜的前身 —— 叮咚小区,希望将曾经运营母婴社区的成功经验复刻到互联网社区服务上。
但这一次并不顺利,线上内容社区和线上交易在创业思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最后,叮咚小区整个团队从 700 人走得只剩下 30 人,梁昌霖甚至把老本“丫丫网”和“妈妈帮”都赔了进去。
互联网创业本质上是做人的生意,尽管这次创业经历坎坷,但无论是丫丫网、妈妈帮还是叮咚买菜,梁昌霖始终将视线放在为家庭支出更多的“妈妈”身上,甚至在名片上都印着“民族的竞争归根结底是妈妈的竞争”。去年全年,叮咚买菜商城中近七成下单用户是女性。
回到创始人梁昌霖本人,他目前也是叮咚买菜的绝对控制人。按照招股书的数据,IPO 后,梁昌霖持有 28.6% 的股权,拥有 81.3% 的投票权,其他 8 位高管合计仅拥有 1.1% 的股权及 0.2% 的投票权。
若以 50 亿美金(约合人民币 325 亿元)的估值计算,梁昌霖在叮咚买菜的身家达到 90 亿元人民币左右。
而对外部投资人来说,在叮咚买菜的投票权占比较低但大致相同。如老虎基金通过 Internet Fund V Pte.Ltd 持股 5.4% 并拥有 1.4% 投票权;连投 2 轮的 General Atlantic 泛大西洋投资持股比例在 5.3%,拥有 1.4% 的投票权;软银愿景基金通过 SVF II Cortex Subco(DE) LLC 持股 5.2% 且拥有 1.4% 的投票权;4 轮加持的 CMC 资本持股比例在 5.0% 并拥有 1.3% 的投票权。
民以食为天。从田间地头到老百姓餐桌,每个环节,都拥有时代的烙印,也盘踞着众多的竞争者。
生鲜电商萌芽初现在易果网成立的 2005 年,彼时淘宝网也才上线 2 年。那时,菜市场与大型商超是绝对的主角,两者在“敌进我退”间,成就了线下零售业的黄金十年。
直到 2012 年 —— 这一年被称作是生鲜电商的元年。
就像如今巨头扎堆社区团购一样,那一年,生鲜电商们开始崭露头角,有京东、淘宝、顺丰、亚马逊中国这样的巨头布局,也有像本来生活这样的创业公司入场。随着行业的沉浮起落,生鲜行业的大浪淘沙也就开始了。
生鲜电商们看似拥有美好的前景,做起来却艰险无比。现实是,虽然玩家众多,但“陪跑”的一直占绝大多数。
一份 2016 年中国农业生鲜电商发展论坛发布的数据显示,在全国 4000 多家生鲜电商中,只有 1% 实现盈利、4% 持平,88% 亏损,剩下的 7% 则是巨额亏损。
叮咚买菜成立时的 2017 年,市场上已经出现了 B2C、C2C、O2O 配送、下单自提等多种生鲜电商模式,叮咚买菜选择了每日优鲜首创的前置仓模式。
但在两年后的 2019 年,生鲜电商进入“倒闭潮”。同为前置仓模式的呆萝卜、美团旗下小象生鲜,甚至行业内最早的玩家易果生鲜,在背靠阿里的情况下,也都面临着破产危机。
不过,在疫情背景之下,生鲜电商们迎来了转机。
如与叮咚买菜同模式竞争的每日优鲜,其 CFO 王珺就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这两年是)生鲜电商渗透率被加速进化的两年。根据天眼查数据,2020 年,我国新增 1.8 万家生鲜电商企业,年注册量达到历史最高。
生鲜零售是个极广阔的市场,容纳得下众多玩家,是个大鱼大水的修罗场。但对执着于“生鲜电商第一股”叮咚买菜们来说,至今仍未见到盈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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